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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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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只见房间的最右侧立着一个铁架,而铁架上却有一个、有一个……!
      一个四肢正不断扭曲的、被剥去了面皮的怪物!
      那脸上哪里有什么眼球,分明只是空荡荡的两个黑洞,就连嘴上也长出了尖利的鸟嘴!
      还有它的身上,丝丝缕缕的全是树木的根芽!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明晟控制不住地叫了出声,他跌跌撞撞地后退,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桑宁宁没有管他,她快步走到了那铁架前,蹲下身,安静地看了那指尖出都弥漫出黑雾的怪物几秒。
      “岳师姐。”
      如此扭曲的模样,早已不再是人形,可偏偏听到桑宁宁的话后,这怪物似乎顿了了一下。
      她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可口中却已经全然发不出人类的言语,只有可怖的“嗬嗬”之音,粗粝的像是树皮摩擦。
      与那个别扭的邀请她去衡元宗做客的岳师姐,完全不同了。
      她已经不会人的语言了。
      生魂被怨气改造,哪怕只有几日,也足以让她面目全非。
      又或者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岳师姐还能保持一丝理智试图让散乱的魂魄逃离,哪怕失败,也已经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这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力,和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疼痛。
      桑宁宁望着那透骨的锁链,攥紧了拳头:“鬼哭林阵法已破,那人也已经被我……师兄碎尸万段。剩下的,我会尽我一切所能,去找到害你之人,为你报仇。”
      说到这里,桑宁宁顿了一下,抬头注视这面前的怪物。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面前的岳师姐好受些,又或者无论她说什么,面前的岳师姐其实都感受不到了。
      桑宁宁望着面前已经不成人形的怪物,手心被握出了血痕。
      她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刻这样憎恶怨魂。
      一片寂静中,桑宁宁与那黑洞洞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嘴角松开,而后向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岳师姐。”她道,“我背你出去。”
      是她先前想岔了。
      只要还有一丝神智,那就不是怪物。
      然而就在桑宁宁试图以剑劈开那锁链的瞬间,面前怪物身上的羽毛树根忽得齐齐飞涨,桑宁宁不得不后退一步避开,却见面前之人裂开了那张尖利的、怪物似的尖嘴,似乎笑了笑,又似乎只是丧失了理智,在单纯地恐吓生人,不许靠近。
      下一秒,那些树根齐齐飞出,硬生生绞断了自己的四肢和……脖颈。
      就在怪物的头颅落下的瞬间,周身枯败的羽毛化作一场大火,大火熊熊燃烧,瞬间将她的身躯吞噬。
      那黑黝黝的瞳孔似乎还在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烈火之中,似乎有什么落下。
      桑宁宁顿了下,飞速跑过去捡起。
      是一根发簪,哪怕不看上面的防御阵法,也称得上一句做工精细,极其漂亮。
      火焰已经烧到了眼前,桑宁宁再不犹豫,将发簪擦了擦收入芥子戒内,随后迅速退出最后这间牢房,去找奚无水他们汇合。
      然而没走出几步,桑宁宁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师妹。”
      容诀将一个储物袋递到了桑宁宁的手边,语气平和:“你需要的证据,都在里面了。”
      身后火海呼啸,热浪扑面而来,容诀却像是半点都感知不到似的,仍然面带着浅淡从容的笑意,安静地注视着她。
      从容完美得像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瓷人。
      桑宁宁唇角扯了扯。
      “大师兄不生气么?”
      生气?
      容诀侧过脸,看了眼那件牢房。
      只是这样的程度,尚不及他当年之万一,毫无新意。
      “抱歉,师妹。”容诀道,“我并不认识此间主人,所以不会为他而感到愤怒。”
      桑宁宁攥紧了剑柄,她明白自己此刻是有些迁怒,但太多的情绪挤压之下,即便情绪淡漠如桑宁宁,也有些承受不住。
      刚才的法相是怎么回事?大师兄方才去干了什么?储物锦囊里的证据又是从何而来的?
      还有先前——那筹谋一切的黑雾怨魂这样厉害,不仅岳师姐失手,就连她一个金丹期修士都几乎快毫无还手之力,为何大师兄一个理论上修为只有筑基期的修士,却可以如此轻松的将对方解决?
      原先总是视而不见,可现在却再不能一叶障目。
      她心中,已有太多的困惑。
      桑宁宁面无表情地接过锦囊,没有如以前那样牵住他的手,而是径直转身,冷淡地丢下一句话。
      “出去说。”
      容诀唇角的笑意散开些许,垂下眼帘,慢腾腾地收回手。
      他早料到会如此,如今的每一步都在计划之内。
      只是……
      容诀轻轻蹙起眉。
      他看着桑宁宁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怪物这样珍重,微妙的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感受。
      就好似那场大火没有燃在他的身上,却烧到了他的胸腔之中。
      容诀自己也说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抬手摸了摸胸口,歪着头,近乎是困惑地看了桑宁宁的背影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