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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9章
      这是赢勾的反问。
      闻言,
      懒汉默然,
      而后点点头,
      叹了一口气,
      道:
      “也是。”
      这一场变化,会让阴阳开始混淆,阴间的变化慢慢地也会折射到阳间去。
      但万一这就是大势所趋呢?
      这就是正常的变化呢?
      事物的正确性,只取决于你屁股所在的位置。
      一旦没了绝对的对错之分,那么,再多的纠结和取舍,其实都显得像是一场玩笑了。
      就像是人的口粮问题和退耕还林的主张一样,对与错,得看你站在哪边。
      当初赢勾确实是阻止了,但那时他是地狱之主,有人要掀他的王座,他自然得起身刚过去。
      现在,
      俱往矣,
      也就没了当初的那种执念和理由了。
      懒汉拍了拍腿,
      站起身,
      再度感慨道:
      “可惜了,我生早了啊。”
      生得早,也就死得早。
      若是他现在还没死,
      还活在这个年代,
      那么当初赢勾能做成的事儿,他有信心自己也能完成。
      什么地藏王菩萨,什么十常侍,
      当初赢勾能收拾得了,他也可以。
      他有这种自信,
      当然了,
      他当初的光辉履历,证明了他也的确有资格说这种话。
      懒汉的目光再度落到了周泽身上,
      周老板被盯得有些不自然,
      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怎么了?”
      “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这么普通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好命。”
      “…………”周泽。
      赢勾微微垂着眼,道:
      “时间,不多了。”
      “我知,我知。”懒汉伸了个懒腰,“只是太久没和人说话的机会了,又是和你,所以难免觉得有一点点的激动。
      说句不害臊的话,当初的我,可是把你当作我的目标的,只可惜,在我那个年代,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你说说,
      你要是那一次没陨落下去,
      该多好,
      说不定咱们还能有机会切磋一下,我也能多一些活久一点的动力。”
      赢勾微微睁开眼,
      瞥了懒汉一眼。
      不屑的意思,很明显。
      要是我没陨落,你也就没有以后了。
      懒汉倒是不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关公战秦琼,本就难以真的比下去。
      更何况,
      自己现在早就死透透的了,
      赢勾这一身,杯底还有一处大裂缝。
      懒汉一挥手,
      上方的白色开始消退,
      取而代之的,
      是一片黑色的苍穹。
      “要开始了啊。”懒汉感慨道。
      周泽抬起头,
      发现地狱黑漆漆的天幕上,开始有一道道纹路出现,像是一个人发怒时的青筋毕露。
      那一根根青黑的纹路一开始只是一小块区域,但随后开始快速地蔓延,像是癌症一样,疯狂地扩散出去,很快,大半片地狱的天幕就已经被这种丑陋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纹路给覆盖上了。
      像是一颗巨大的肉瘤悬挂在上方,给人以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你说,这是图什么?”
      懒汉忽然开口问道。
      “人,为什么要吃饭?”
      赢勾反问道。
      “因为要活下去。”
      “那又为什么要活下去?”
      懒汉没再回答,
      他懂了,
      然后他笑了,
      点点头,
      “是这么个理。”
      上方,那一根根粗筋还在不断地延伸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整个地狱的天空给完全覆盖住。
      而此时在地狱里,
      则是有九道气息在疯狂地暴涨!
      谁都清楚,
      这九道气息到底是谁。
      懒汉十指摊开,
      慢慢地将一根大拇指别起来,只剩下九根。
      良久,
      赢勾似乎是不打算等了,
      站起身,走到了井口边。
      其实,从上一次得知自己的第一代肉身被府君一脉收藏和保管后,赢勾清楚,自己会来这里一趟。
      这一次,
      不用走奈何桥,
      也不用走黄泉路,
      回去时,
      就走这口井。
      “等地狱被完全封锁后,这口井,也就废了。”
      懒汉回头,走到井边,伸手触摸着井口位置的青苔:
      “就没希望了么?”
      赢勾没回答,而是看向周泽,示意周泽过来。
      周泽从懒汉身边经过时,
      懒汉忽然伸手抓住了周泽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道:
      “你再看看这天,是不是很难看,很丑陋,很想有一种把它给撕裂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