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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7章
      癞头和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嗯?”
      “再等等吧,等里面完全结束了,咱们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进去拜访一下新主人。
      这徐州的地下,
      变色了都。”
      “变色了?是全都枯死的意思么?”
      “差不多吧,不过有件事很有意思,里头那位斩三尸的人,好像出了点问题的样子。”
      “你们道家和佛家的人就是奇怪,折腾出来的弯弯绕绕也多。”
      “弯弯绕绕不多,怎么能让人一辈子去研究呢,就是让你一直在里头打圈圈,看似明白了很多,但实际上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你把你婆婆种下去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斩断自己的过去,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既然这样子的话,我如果有一天想斩三尸或者想去除心魔的话,是不是只要把你这样子的和尚或者再找个牛鼻子给埋了种下去,就成了?”
      癞头和尚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双手合什一脸虔诚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和尚是真的有些怕了,
      因为他觉得,
      当初这个女孩儿估计也对她婆婆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和尚觉得当初她婆婆可能还以为她是可爱淳朴的童言无忌,
      可能还摸着她的头对她笑笑,
      一直自己被埋进土里种下去时,
      可能她婆婆才明白这个女孩儿不是说说而已。
      拍了拍衣袖,
      整理了一下袈裟,
      癞头和尚显得有些庄重,
      “你进去么?”
      黝黑女孩儿摇摇头,道:“清点库存准备给订花的人交货时,发现通城那片种植园居然被毁掉了。”
      “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是啊,但我忘了嘛,人家每天要种那么多的花花草草,怎么可能记得清楚这么多的事情嘛。”
      “不对啊,贫僧记得当时还是贫僧提醒你的,当初贫僧留在那里的一道纸做的分身被毁掉了,害的贫僧故意留在那里的贪嗔痴全都回来了,差点毁掉了贫僧的闭关清修。”
      “哦,有嘛?”
      “贫僧记得你还派人去调查过的。”
      “哦,有嘛?”
      “有!”
      “那我也忘了吧,你也知道的,我每天要种那么多的人,少了一两个人我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多种下去了,怎么可能全都记得嘛。”
      “呼…………”
      癞头和尚长舒一口气,
      他决定,
      以后这个女孩在哪里,他马上退避三舍,绝对不和她凑一起。
      否则自己什么时候被种下去都不知道。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斩啊,
      你为什么不斩下去!
      为什么不斩下去啊!
      黑色卫衣男子站在后面,紧捏着拳头,恨不得就要自己冲上去把那两个人的头一起扭断。
      但那支钢笔,那支该死的钢笔竟然像是磕了药一样开始兴奋地颤抖起来,
      伤口上的疼痛倒还是其次,
      哪怕是灵魂的炮烙他赢勾也能忍受,
      最关键的是,
      他感知到了从钢笔身上传递出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的情绪,
      仿佛是为了故意回应自己之前对它说的那些话。
      它,
      在嘲讽自己!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这时,马路牙子上原本坐着的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
      像是咸鱼座谈会结束,
      二人达成了重要的共识,取得了重大的交流成果,对双边关系有了更进一步地理解。
      周泽站在原地,
      看着面前的自己在慢慢地走近,
      人潮汹涌,
      自己二人像是单独的另类。
      他走向了自己,
      又走入了自己。
      到最后,
      渐渐地和自己开始了融合。
      在融合即将结束的时候,
      那个自己似乎留下了一句话:
      “止步这里,醒来吧……”
      话语声,
      随风消散,
      一同消散的,
      还有那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这次,不是杀死,也不是毁灭,而是一种融合。
      就像是一条咸鱼的两面,
      它还是咸鱼。
      没有力量的上的叠加变化,
      对于周泽来说,
      这场梦,
      更像是一场思考,
      是一次自己的重新选择。
      他还是选择了现在的自己,选择了现在的生活,
      当远方实在是太过遥远时,
      苟且就变得不再那么难以让人接受了。
      周泽很喜欢这句话,据说这是高晓松妈妈说出的话,然后被高晓松写进了歌里。
      街面上的人,开始越来越少,
      仿佛盛极一时的步行街,也开始走向了它的衰败。
      天上,
      开始下雪了,
      人越少,
      雪却越大。
      周泽低下头,发了一会儿呆,等再抬起头时,街面上闲杂人等都消失不见了。
      环规四周,
      很清晰,很显然,
      仿佛这苍茫大地白茫茫一片,
      就只剩下了自己和他。
      在赢勾身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烤红薯的摊位,摊主也不见了,但那两个汽油桶那里还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赢勾穿着黑色的卫衣,
      大半张脸隐藏在了帽檐之下。